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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绘画艺术》 1662–1668 布面油画 120 x 100 cm 现藏于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
艺术家:约翰内斯·维米尔(1632-1675)荷兰国宝级艺术家,荷兰小画派代表人,光影大师;出生于代尔夫特一个基督教家庭,中产画商之子,20岁开始继承家业;曾多次担任画会理事、身兼收藏顾问、艺术鉴定工作;40岁正直法荷战争经济危机,全家投靠岳母;三年后因参战过劳,加上不堪家庭重负,骤然离世。
1945年,画得一手好水彩的极端分子希特勒,在柏林总理府地堡吞枪自杀。他一个没文化的心腹,本着“不让盟军得到一点好处”的宗旨,准备用500公斤炸药,把元首四处搜刮回来、藏在矿坑里的8000张世界名画炸成灰烬。好在执行官不想做人类公敌,只把入口轰塌了,救了这些宝贝的命。传说《蒙娜丽莎》也在里面,不过最令希特勒牵肠挂肚的,是维米尔的《绘画艺术》。
《绘画艺术》被发现在盐矿的保险箱里
维米尔生活的17世纪,摄影还在萌芽,人们对艺术家的概念等同画匠。市场为大,画家们只能靠接单吃饭,竞争非常激烈,所以荷兰的三个国宝级画家,都因为稍微任性而晚景凄凉:哈尔斯欠债打老婆被告上法庭;伦勃朗一张不给人露脸的《夜巡》得罪上流社会;维米尔没什么恶习,就是爱生娃,夭折了4个,还剩11个要养,刚好凑够一支足球队,把他吃成了内伤。
1663年夏天,一位法国外交官打算买张作品,来维米尔家看画。可维米尔手上竟一张作品都拿不出来。因为画得精,他基本一张没完,上一趟买卖的钱就花光了。至今能考证的作品,也只有35张。他最后只得把外交家带到面包坊师傅那儿,看之前卖出去的作品。外交家顿时觉得自己像在买菜,太low了, 扭头就走掉了。维米尔损失了大单,回家痛定思痛,决定画一张能代表最高水平的精品,挂在画室作展示,那就是《绘画艺术》。
《坐在维金娜琴前的年轻女子》(日前在上海龙美术馆展出)
按照孩子的数量看来,维米尔应该过着野兽派的日子,但平时画风清奇,都是佛系居家型的,唯独《绘画艺术》略有不同,它像是帷幕后的话剧一隅,精心设计,神神秘秘。
画里的画家可能是维米尔本人,他穿着当时流行的红色秋裤;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只可能出现在皇宫里;女孩的身份直到1950年才被一个法国艺评家发现,是希腊神话里的历史女神克莱奥,头顶永生的桂冠,手中的喇叭则代表名声,书呢暗指丰厚的历史。
《窗前读信的少妇》 1663 布面油画 46.6 × 39.1 cm 阿姆斯特丹国立美术馆藏
维米尔为了它使出浑身解数。他用棉线沾上白石灰,在画上弹出透视参考线,千万根透视线交汇的中心,就在女孩举起右手的下方,仔细看,还能发现他用大头钉固定棉线留下的细孔。对比仅存的荷兰地图,专家发现背景地图精准得令人发指,加上中心聚焦、四周模糊像镜头一样的处理,他们认为维米尔在这张画上使用了暗箱技术,把现实图像通过光学原理投射到墙上,再依样画葫芦。因为女神和画家的比例出现侏儒和巨人一样的偏差,推测出维米尔没有完全写实,只是在生活和幻想中找了个平衡。
《绘画艺术》是维米尔的人生巅峰,地位比号称北方蒙娜丽莎的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》还高,生活最难熬的时候,他都舍不得卖。他死后,家里还欠面包店726枚银币,相当于一幢房子的钱,法院要抄家,他妻子为了保护《绘画艺术》,把它转移到了岳母家,但最后还是难逃被拍卖的厄运。
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》1665 荷兰海牙毛利斯博物馆藏
维米尔在艺术史上就像一叶轻舟辗水无痕,他被大家遗忘了。《绘画艺术》也消失了一百多年,再出现的时候,已被画商加上了他的宿敌——另一位画家霍赫的名字,目的是为了抬高价格,因为后者当时比他更有名。于是,奥地利的钱宁伯爵冲着霍赫之名捡了个漏,却不知道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运的冤大头。直到20世纪,摄影术、现实主义和印象派的出现,维米尔的名字才开始响彻欧洲。
众所周知,希特勒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藏家,他实打实地明抢,但对艺术的情趣相对保守,出格的现代艺术不是他的菜,他只要优雅和经典。所以一打入奥地利,他就开始寻找《绘画艺术》,并扬言要收尽世界上所有的维米尔。他的手下的戈林不笨,想从希特勒眼皮底下把它从贵族手里买入,被举报到希特勒那里后,最终成了希特勒的囊中之物。
《天文学家》1668 布面油画 50x45cm 巴黎卢浮宫藏;曾与《绘画艺术》一起被希特勒藏在盐矿中
希特勒自杀前还在计划修建林茨博物馆,要把盐矿里的宝贝都放在那里。可惜失败来得太快,他只看了一眼建筑模型,就自绝于世了。
林茨博物馆模型
也许人总是向往得不到的生活,希特勒一生都在追求不凡,而维米尔一生都在柴米油盐中挣扎;前者要在腥风血雨里拥有世界,后者的战场就是方寸画布,一切痛苦和喧嚣,都经由画笔化成了脸上的红晕和窗前的阳光。
而活在阴暗中的希特勒,偏偏就钟情维米尔的那抹阳光。
维米尔自画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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